沈君倚抬眼看了看容与斐,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放下,忍下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对方打的脑袋开花的决定,转身避开阳光男,随后看了一眼容与斐,往楼上走去。
这下阳光男也不敢再拦沈君倚,眼睁睁地看着容与斐警告性地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联想到对方在校外打群架的“战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回到班级后,沈君倚抱着臂看向容与斐,眉眼微微氤氲出些许笑意,容与斐看了他一眼,也忍不住想笑,咳了一声,佯装生气:
“刚刚课上叫你等我一起下去装水,装不记得是吧。”
沈君倚心说你刚刚沉迷女儿国温柔乡,哪里还顾得上我这号人,似笑非笑地往后一靠:
“我是记得,是你忘了。”
容宝玉闻言,想了半天,恍然大悟:
“我以为你上厕所呢,就没跟上你。”
沈君倚一般不在学校上厕所,就是为了避免出现尴尬的情况,这下也不好解释什么,冷着脸没说话。
容与斐以为他不高兴,正想说点什么弥补,上课铃却突然响了,只能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这节课还是陈宏的课,对方速度极快,很快就分好组,将名单打印出来传阅,还让英语课代表将原来各人的意愿表发还。
沈君倚和容与斐坐在倒数第二排,没有那么快看到,于是便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竟是同时沉默了下来。
一个是怕对方选了别人,一个是怕对方没选自己。
卢杉见两个人气氛不对,脸上是难得的冷凝,吓得回过头去,连和女神一组的喜悦都冲淡了,不敢多说什么。
意愿条要比名单更先下来,两人都已经拿到手,其实沈君倚和容与斐只要碰头看一下对方的意愿条里有没有自己的名字,事情就可以解决。
可是两个人心底都好像憋着一股劲似的,谁也不肯低头,好像先出口询问就是输了一截,直到名单传到两个人桌上,沈君倚才动了。
他拿起名单,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又在帮扶者的名字上看了一眼,眼神没有变化,折起来递给容与斐,问:
“要看吗?”
容与斐没有从沈君倚脸上看到其他情绪,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指尖在笔壳上摩挲片刻,果断道:
“看。”
沈君倚把名单递给他。
容与斐莫名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沈君倚在耍自己,但很快将这个古怪的念头抛下,专心寻找起自己的名字来。
直到看到沈君倚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并排列在一起,容与斐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抬眸道:
“你......”
“你选了谁?”
名单是双向选择,也就是说,可能容与斐同时选了好几个人,但那几个人中,只有沈君倚接受了他的选择,反之亦然。
容与斐对上沈君倚沉静的眸子,忽然懂得了对方的意思,弯唇一笑,将自己的意愿条翻了过来,露出了上面的字,赫然写着沈君倚三个字。
沈君倚在他动作的同时,也翻过自己面前的意愿条,上面也只有一个名字:
“容与斐。”
容与斐一见这三个字就笑了,脸上还带着些许得意:
“我就知道你会选我。”
“我选的也是你。”
选字搁台剧里,是“喜欢”快速读时才会有的音。
从小爱看台剧的沈君倚盯着容与斐的脸,希望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别的什么,但对方似乎浑然不觉,依旧洋洋自得道:
“我只选你一个人。”
沈君倚看了他半天,忽的笑了,自顾自道:
“嗯,我也舍不得你。”
容与斐:“.......”
#别瞎撩,是真的会死人的#
“所以,你上节课为什么在纸上写了这么多人的名字?”
沈君倚最后到底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容与斐看了他一眼,忽然勾唇一笑,拖长了声音促狭道:
“因为.......”
“我是这周的纪律委员啊。”
沈君倚:“.......\"
是我输了。
*
冬去春来,陈宏的结对帮扶的办法总算是发挥了些许效用,七班同学的成绩在几个月内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甚至隐隐有超过实验班的趋势。
实验班的天之骄子们顿时有了危机感,高考的倒计时也已经是两位数,便一个赛一个的努力。
在离高考只剩下96天时,高三年段又组织了一次年段考,这次沈君倚一举冲进了年段前100,班上前十,按照这样的进步趋势,重本不在话下。
这件事把陈宏乐的跟媳妇生产似的,拍板决定举行高三下学期第一次家长会,重点邀请了沈岚作为家长代表,上台讲话。
此时沈岚的病情已经隐隐有加重之势,一家人的开销指着存款,很快见了底,沈君倚忍痛和几个暧昧者断了联系,一心专注高考,也没有了经济来源,两个人的生活一下子过得十分困难。
但这一切,沈君倚都没有和容与斐说过。
受到陈宏的邀请后,沈岚不顾沈君倚的劝阻,从床上起来化了一个全妆,显得气色好些。
沈君倚拦不住她,也难得有了空闲,便在家长会上,和容与斐两个人偷偷溜出教室玩。
两个人现在一个是段一,一个是重本的种子选手,都被老师和同学们寄予厚望,却双双逃出去轧马路。
沈君倚前几天得到禾韵美术馆的邀请,特地买了两张票,拉着容与斐去看了第一场画展。
但容与斐原本兴致勃勃的脸在跨进画展的那一刻,面上的笑意却逐渐淡了下来。
显然没有那么高兴。
沈君倚回头看了他一眼,面上却不显,语气淡淡:
“不喜欢?”
容与斐摸了摸鼻尖,坦率道: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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