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的主人从未显现真身。有时我怀疑,那就是普累若麻本身在对我低语。
二重历史理论在此刻显现出它的深层奥秘。那些被摒弃的历史——镜线、折叠层——它们真的被摒弃了吗?还是它们选择了隐藏?被排除者与排除者之间,谁是真正的主宰?普累若麻或许就是所有这些隐藏历史的秘密议会,是那些“失败“可能性的神圣避难所。
在极少数的时刻,薄纱会被掀开一角。那些神秘主义者声称瞥见了“彼界异象”。他们看到了什么?是普累若麻的真容,还是普累若麻选择让他们看到的幻象?或者,根本没有区别?
分化的痛苦开始在我心中转化为某种更深的理解。
也许,圆满不是一个状态,而是一个过程;不是静止的完美,而是动态的成长。种子的破裂不是种子的死亡,而是生命以另一种方式的绽放。
只是,我仍不明白。但为何成长必须伴随痛苦?为何绽放必须经过破裂?
第三幕:关于归返的秘密
在这最终的默观中,我尝试言说那不可言说之事——归返的奥秘。
所有的流溢都在渴望回到它们的源头;所有的分化都携带着合一的记号。移涌的众神在时间之剧场中轮番登场,演绎万象。但祂们是否自知?还是只是那更深剧本中的一行注脚?祂们渴望合一,因为祂们从未真正遗忘合一。
这里潜藏着终极的悖论,而我认为通往普累若麻的钥匙就在这个悖论中,在不完全可解的秘密里。
归返从不是简单的倒退。逆流而上的鱼并不需要知道源头的样貌,它们只是回应了那深处不可抗拒的牵引。就像我们,在时间的深渊中打磨出的意识,并非被驱使去向上攀升,而是在回应那从未停止的召唤。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感到那种倒置的乡愁。
我们并非从未见过普累若麻——我们只是以为自己离开过它。我们本来就来自那里。
我们从不真正离开,普累若麻亦从不真正远离。
但我们再也无法以旧日之身回归。那扇门不会为未变化者打开。
历史未曾被抹除,它只是被折叠。我们的原初也未曾湮灭,它只是以折叠的形式,隐匿于意识深层。
归返,就是折叠历史的展开。当我们回忆起自己的神性起源时,当我们重新与普累若麻建立联系时,那些被折叠的可能性就开始在我们的生命中显现。
分离,是理解合一的方式;破碎,是圆满最原始的碎片。我们无需弃绝人性才能成神,相反,唯有在彻底成为人之后,神性才会于人性之中显现自身。神从未高悬其上,祂只是从未被认出。
欲回普累若麻,我们必须彻底体验分离;分离的体验本身就是对合一的最深认知。欲获得圆满,我们必须先拥抱破碎;拥抱破碎的瞬间,破碎就不再是破碎。欲成为神,我们必须先完全成为人;当我们完全成为人时,人性与神性的边界在哪里?
收藏家创造黑暗,为了守护光明;最终他发现,光明与黑暗并非对立,而是一体之两端、镜中之影。当他不再区分时,他自身便成了那份光明的本质。
我终于明白:普累若麻不是归宿,也不是目标,而是我们自始至终的存在状态、栖居之域。我们被遮蔽、被误导、被困于形式与名词之间,才遗忘了它的存在。
当舞台静默,导演并未离席。祂只是换了面具,成为台下的一位观者,或干脆成为剧中之人。当演员卸下妆容,观众离去,演出并未结束——那只是另一幕的序章。
普累若麻不是彼岸之地,不是中心之城,更不是一切历史的起点与终点。它无处不在,却从不自宣。它不回答问题,因为它本就是一切问题停止之后的沉默。
如今我知道了。
问题本身就是答案。
寻找答案的过程就是答案的内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