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炭火充足,进来许久,身上?都跟着烤热了,元乔意识渐渐迷糊,知晓自己也出不得宫,颔首答应下来,又见皇帝凑得太近,不觉出声:“陛下无事?”
还是有些警惕的?,元莞不敢将人?气走,忙坐直身子,“我?去吩咐宫人?去熬醒酒汤。”
她惯会装,不再看元乔一眼?,大步离去。
元乔这才安心眯上?眼?睛。然后不过片刻,元莞又回来了,见她倚靠着宽榻,姿势不舒服,约莫睡得也不好。
元乔姿态优雅,想来经常这般小憩。她举步过去,在元乔身旁坐下,肆无忌惮得打量着她,正大光明地凑到?她的?眼?下。
虽说姿势不舒服,可元乔睡得很深,酒意作祟下,呼吸平和,恬静的?睡颜让元莞失神。她紧张得不断眨眼?,手心生汗,半晌才敢伸手,先是摸了摸元乔的?手背。
元乔没?有回应,她的?胆子就更大了些,凑到?面上?,元乔淡淡的?呼吸就喷在她的?鼻翼上?,炙热得几乎烫了她的?心。
小皇帝忐忑而虔诚,从未有过这般奇妙的?感?觉,与那夜不同?的?是她并无逾越之心,只想看着元乔,亲近她罢了。
没?有那股邪恶的?思念。
太后说得不对,她并非馋元乔的?身子,是真心喜欢她,并非那么不正经的?。
只有太后自己不正经。
她长呼一口气,元乔的?睫毛就颤了颤,有趣的?很。
小皇帝从未体会过这样的?趣味,复又吹了两下,鼻尖碰着鼻尖,与元乔一同?呼吸,那股暖意让她很欢喜,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敢轻举妄动?,她复又坐好,想起睡着了,不盖被子会着凉,她忙去柜子里找了毯子,盖在元乔身上?,一番动?作下来,呼吸就重了些。
今日无事,她就不想动?了,陪着元乔。
脚下是洒落的?棋子,也无心去捡,半晌后,宫人?将醒酒汤端来,置于一旁,人?没?醒,待醒来再喝。
她时不时地拿眼?睛觑着元乔,笑意满满,直到?黄昏时,元乔才醒来,睡得不舒服,以致于全身都麻木了,抬眼?去看,小皇帝乖巧地坐在一旁,低头看着脚下,不知在想什么。
睡前的?事想不起来,她定了定神,小皇帝就察觉了,扭头一笑:“大长公主睡得可好?”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令元莞红了脸色,想起今日入宫的?目的?,下意识道:“陛下手臂还用不上?力吗?”
“嗯,你可头疼,醒酒汤还在热着,要喝吗?”元莞指着外?间的?小炉上?热着的?汤水,她起身要去端来。
元乔道:“不必了。”她坐直身子,腿脚一阵发麻,走不得,只好继续坐着。元莞止住脚步了,回头又道:“大长公主留下用晚膳吗?”
今日不同?往日,太后对她威胁不大了,就算知晓她与元乔亲密,也无妨的?。
她可正大光明地同?元乔亲近。
元乔无甚胃口,抬眸见皇帝眸色炙热,真诚相邀,她若拒绝,皇帝肯定不高兴,便?点点头:“劳烦陛下。”
“不劳烦,朕又做不得什么。”小皇帝果然笑了,欢喜地令宫人?去安排。
身影消失在殿内后,元乔整个身子都松懈下来,紧绷的?神经也缓和,俯身揉揉腿脚,缓过一阵不适后,才站起身活动?筋骨。
榻上?的?毯子被搁置在一旁,脚下散落着许多棋子,早就看不清原来的?棋局走向了,她俯身将几搬回宽榻,又将棋jsg子捡了回来,黑白二子分开,装进各自的?棋篓。
皇帝再回来的?时候,捧着解渴的?花露,直接递给她:“喝些很舒服。”
关切之意,不言而喻。元乔接过,淡笑道:“陛下长大了。”都可以照应人?了,皇帝心思细腻,性子也算好,与她在福宁殿独处的?那几日,虽说言辞不恭敬,动?手动?脚,可举止间透着细腻,对她的?事也很上?心。
“长大了,是不是又该说可以择皇夫?”元莞先道,这些人?的?心思就是这样,见元乔欲言又止,她又添一句:“立周暨时,大长公主就是这句话?,道陛下长大了,中宫该有主。”
皇帝乖巧时乖巧,坏起来嘴巴也不饶人?,元乔在朝堂上?舌灿莲花,遇到?不讲理的?孩子,也是束手无策,唯有沉默应对,捧着花露抿了一口。
元乔不说话?,元莞就开始反思自己的?话?的?是否太过了,可这明明是实话?,她并没?有错的?。
她不道歉,气呼呼地坐在一侧,摆弄着棋篓里的?棋子。元乔也觉得尴尬,见她玩着棋子,主动?讲和道:“臣陪陛下对弈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