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缓。汉中的山野间,残雪尚未消尽,枯黄的草茎从积雪中探出头来,像无数双渴望新生的手。张鲁站在南郑城外的祭坛上,九节杖在晨光中泛着青冷的光。他的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信众,那些仰望着他的面孔上写满了虔诚与期待。
\"五斗米师!五斗米师!\"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声浪如同春雷滚过汉中平原。
张鲁缓缓抬起手,人群立刻安静下来。他感到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这就是权力的滋味,比最烈的酒还要醉人。十年前,当他第一次在巴郡的穷乡僻壤为一位老妇人治病时,何曾想过会有今日?那时的他不过是个读过几本道经的年轻人,怀揣着对太平道的向往,试图在这乱世中寻找一方净土。
\"今日,我受天师托梦。\"张鲁的声音不高,却因长期布道而练就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汉室气数已尽,天下将乱。唯有信道者,可得长生。\"
台下的杨松与阎圃交换了一个眼神。作为最早追随张鲁的谋士,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五斗米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杨松瘦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拢了拢宽大的道袍袖子,低声对阎圃道:\"看来天师终于下定决心了。\"
阎圃微微点头,目光却紧盯着张鲁的背影。这位年近五旬的谋士鬓角已见霜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记得七年前第一次见到张鲁时的情景——那时的张鲁还只是个在乡间为人治病的道士,虽然已有不少信众,但行事谨慎,从未敢公开对抗官府。是阎圃第一个向他提出\"以教立国\"的构想。
祭坛上,张鲁已开始为病人施法。一个面色蜡黄的农妇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跪伏在他脚下。
\"你可知自己为何患病?\"张鲁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
农妇浑身发抖:\"小人...小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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