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斜视,快步从他面前走过,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顾钦泽抬起头,目光追随着她纤细而倔强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有发出。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她走进单元门,不知道第多少次消失在楼道里。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显得格外孤寂。
日子在缓慢而沉默……
顾钦泽成了老小区里一道固定的风景线,他固执地守在这里,有时在花坛边处理公务,有时就靠在车边沉默的抽烟。
不过,他的存在感太强,总有好事又八卦的大妈闲的无聊过来找他聊上几句,顾钦泽也从先前的不习惯慢慢开始变的接地气,能和好奇的大妈们说上几句,自然相关阮安安,于是很快就传遍了某某栋的小姑娘是眼前这个小伙子的人,某某栋的小姑娘好福气云云……
阮安安依旧当他是空气,出门,进门,目不斜视,步履匆匆。
只是偶尔在楼下突然干呕的直不起腰时,眼角的余光会瞥见他骤然绷紧的身体和下意识想要迈出的脚步,然后在看到她强撑着直起身后,又硬生生地收回。
每当这时,阮安安的心底总会掠过一丝极其复杂、连她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情绪……
她腹中的小生命在顽强地生长着,最初的剧烈反应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但疲惫感却如影随形,她开始习惯性地用手护着小腹,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保护姿态。
隔天下午,阮安安刚结束一个有些棘手的线上会议,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发胀的太阳穴。手机屏幕亮起,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喂,你好。”阮安安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顾钦泽低沉而有些紧绷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安安?”
“有事?”阮安安微微蹙眉,声音却没什么起伏。
“我…”
顾钦泽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声音放得更低缓了些,“公司有个非常重要的合作项目,
需要我亲自去法国总部签合同,处理一些细节,大概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没办法陪在你身边,如果有什么事你要第一个时间给我助理打电话,我也会尽快赶回来。”
阮安安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他要出国?一周?心底某个角落似乎松动了一下,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更复杂情绪覆盖。
她沉默着,没有回应。
电话那头的顾钦泽显然在紧张地等待她的反应,哪怕只是一声“嗯”也好。
沉默蔓延,过了几秒,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紧张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小心翼翼:
“安安,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别太累…”
最后一句“我很快回来”,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郑重。
“知道了。”
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甚至带着点刻意的冷淡,“还有事吗?我这边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