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剑无鞘,伤人毙命,夺其魂魄。重阳祖师爷花了那么大功夫,将其封入司剑池中……至于他的龙珠,原本就是用来净化凶剑的灵珠……山梦给他看的那段幻境,又是为了什么呢?
半晌,司小虬才吐出一句:“你和无鞘剑到底是什么关系?”
半晌,言修明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无鞘并非凶剑。”
司小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骗鬼哦!”
言修明似是不愿再说:“……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
当晚,司小虬回到无字观用晚膳,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吃饭的客堂里,砍柴大哥,蔡姑,和平时做饭的符灵二虎坐在一块,嘴上挂着傻笑,正在互相丢一块粉色帕子。
你丢给我,我丢给你,玩得不亦乐乎。
司小虬在无字观住了这么写日子,对这些有影子的“符灵”也早已见怪不怪。虽说这些人行为怪异,但的确干活麻利,从不惹是生非,时间久了,就像奇怪的朋友一样。
“这是什么?”司小虬接过帕子一看,只见粉帕子一脚绣着几朵花,以及一个“莱”字。司小虬眼珠子一转,像是发现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师兄师兄,文莱师姐来过了吗?她的帕子怎么还在咱们这儿呀?”
三个“符灵”齐齐看向李木直。
“先前她给咱们道观送了几包固本培元的药茶,”李木直匆匆忙忙地进屋,吨吨吨灌了一杯热水,又一脸要匆忙离开的模样,“许是不小心落下的吧。”
司小虬眨眨眼,一撇嘴:“我看师姐的意思,是希望你亲自把它还回去……”
“师弟,你帮我跑一趟药庐吧。我最近着实是没空。”李木直面上露出一丝难色,“多地供奉好人尊座的祈愿台,有不少邪祟闹事,我得一一处理。要不然,咱们观里的供奉就不够了。”
司小虬手里捏着帕子,无语凝噎:“……”
这段时日,他也了解到无字观的供奉的确紧张。一方面,只有李木直一个弟子在回应各地祈愿台的祈愿,而另一方面,是这几位观里养着的“符灵”,着实太消耗供奉。
可李师兄又说,好人尊座飞升前特意叮嘱,无论如何也要用祈福的供奉养活这些符灵。
司小虬兀自摇了摇头,想不明白李师兄这是图啥。
……
那天晚上,司小虬在梦中再次回到了锁龙关上的司剑池——他正在追着一个光球跑。
他拼命奔跑,跳跃,脑袋一百八十度向后扭去,张嘴咬住了那个光球,再轻盈落地。咬到光球的瞬间,他心头敲起了幸福的小鼓。小白蛇叼着光球,屁颠屁颠又跑了回去,将光球交到一个人的手里,又拿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昏暗的房间里,一道黑气无声地凝成了的人影。月光姣姣,从窗口散落进来,男人披散着头发,眼前蒙着一条黑布,布条上下边缘刻着金色咒印,在房间里流光般闪动。
言修明飘到床前,低下头。
也不知司小虬是不是在幻境里消耗了太多灵力,睡着了就连人形都维持不住,这回又变成了小龙模样——只见小龙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四只爪子扑腾着和尾巴一同乱甩,就把被褥蹬去了一边。
可没过多久,小龙安静下来,似乎又觉得冷了,扭来扭去,小爪子乱挥着开始找被子。银白色的身体一扭,缠着被子绕了一圈,尾巴却垂到了床下。尾巴尖上那撮蓝绿色的鬃毛扭了半天,却怎么也够不着被子了,小龙只好作罢,呼噜呼噜又睡了过去。
言修明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弯下腰,想帮小龙把尾巴塞进被子里。可就在他指尖碰尾巴的那一瞬间,血色咒印再次从指间腾起,蔓延至整条手臂。他双肩痛苦地一缩,连忙撤手,血色咒印也随之消失了。
不能碰到。
言修明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纤长的手指抚过空气,灵光一闪,他也跟着进入了司小虬的梦境——
锁龙关,冰雪覆盖的司剑池。
黑衣少年手里拿着一盆食物,在司剑池边跪坐:“最近我们灵兽课要结束了,有一个大作业,要记录一种灵兽的喂养方式。我想来想去,还是写你,只是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
小白蛇趴在池子边缘,闻言兴奋地支棱起一对小角。
“来,先尝尝这个。”言修明递过一小截西蓝花,“这是师兄最爱吃的,说是清除体内浊气,有助于未来辟谷呢。”
小白蛇接过西蓝花,东嗅嗅,西嗅嗅,脸上露出了十分怀疑的神色。他啊呜一口吞下,随后小脸一周,扭头把西蓝花全吐了出去:“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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