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洲的宿舍和他们是同一层,却是在走廊另一段的尽头,周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所以只能摸黑走。
这个地方并不怎么隔音,甚至可以听到楼下闷重的皮鞋摩擦声以及教官踹门查寝的声音。
突然有人尖叫了一声,然后是重物拖拽的刺啦声。
人在黑暗的环境下本来就容易多想,更别提楼下那么大的动静了,沈初安瞬间被吓了一大跳,脚步不免有些凌乱,闷头就撞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唔……”
他揉了揉被撞的有些酸痛的鼻子,眼里不自觉的泛起泪光。
司南洲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暗黑色的眸子微微闪了闪,直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走吧。”
最后,沈初安还是被司南洲带回了宿舍。
啪地一声,灯光骤亮。
由于刚刚一直处于摸瞎的状态,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人有些无所适从,沈初安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表情有些呆滞。
“这里十点以后不是要熄灯的吗?”
司南洲看了他一眼,“那群人还管不到我头上。”
那群人说的自然就是教官了。
这么厉害的吗?
沈初安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个地方还有特权?
在看到房间的布局之后,沈初安简直惊呆了,本以为只是个普通宿舍,没想到竟是一个很大的单人间,比他们原来那个宿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原来的宿舍本来就小,还有四张架子床,显得空间更小了,连一个多余的桌子都放不了,光是站在里面,沈初安就觉得窒息。
更别提还有那些人。
这个房间的基础设施一应俱全,中间有一张很大的单人床,和宿舍里那些稍微动一下就嘎吱作响的床一点也不一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黑色皮革沙发。
一进屋子男人先是换了鞋子,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递给他,“拖鞋有点大,你先将就着穿。”
沈初安愣了愣,这才接过鞋子,站在男人身后略微显的有些局促,“谢谢。”
司南洲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换好拖鞋就进去了。
等男人走了以后,沈初安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换鞋。
看着远处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沈初安突然后知后觉,觉得司南洲有些奇怪。
为什么司南洲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好像不受这里的约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害怕那些教官。
而且就连池烨焱的小弟也怕他。
真的很奇怪,奇怪的有点吓人。
连忙心里呼叫系统:“系统,你知道他到底是谁吗?”
系统:【他是司南洲,校长的儿子。】
【宿主,你运气真好!在这里呆着比宿舍好多了,起码安全,你呆在司南洲身边,就连那些教官都不敢轻易惹你,你的小命起码保住了。】
原来是校长的儿子。
那确实,没几个人敢惹他。
沈初安悄咪咪扭头看了司南洲一眼。
此时的司南洲已经换了一套睡衣了,整个人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拿了一本书,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司南洲直接转身,两人目光对上,男人皱了皱眉,“有事?”
偷看别人被发现了,沈初安顿时觉得有点尴尬,那张小脸唰一下红了,“没、没没没事。”
男人嗯了一声,“换好鞋就过来。”
之后便不再看他,起身便向冰箱的方向走去。
换好鞋子后,沈初安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略微有些局促。
尤其是在知道司南洲是校长的儿子之后,那种局促的感觉更盛了几分。
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学校就不该存在,说得好听是戒网瘾学校,实际上就是个折磨人的地方。
哪里的学校会像这个样子,处处透着一种怪异的感觉。
直到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沈初安这才想起,他已经好久没有吃饭了。
尤其是之前在宿舍的时候,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根本没有感觉到饿。
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感觉有点饿了。
直到面前突然多了一碗粥,沈初安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司南洲又递给他两个肉包子,“吃饭吧。”
“谢谢。”
男人嗯了一声,之后便不再看他,转身去了洗手间。
接过男人递给他的包子,沈初安突然觉得有些羞愧。
明明人家司南洲好心收留他,他还在这里随意暗自揣摩人家的爹,有点不太好。
吃完饭之后,沈初安终于感觉胃里舒服了一些。
从洗手间出来以后,司南洲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直接扔在了沙发上。
沈初安以为这是给他准备的,脱了鞋子掀开被子就要往沙发上躺,“谢谢你收留我。”
头顶上方的白炽灯有些晃眼,突然面前覆盖了一片阴影,沈初安这才抬头,便看到司南洲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眼里有种意味不明的情绪。
沈初安怔了怔,反应慢半拍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吗?”
沙发显得有些狭小,少年乖乖地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露出的皮肤白的有些晃眼。
脸上的掐痕指痕依旧红的刺目,身上的青紫色痕迹在白皙如玉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可怖。
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喜欢多管闲事,但看着沈初安这个样子,还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怎么,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沈初安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因为他害怕说了,那群人会报复他,毕竟他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之后还是要回宿舍的。
万一被池烨焱知道他在外面告他状,被报复了怎么办?
看到少年眼里的挣扎,司南洲大概也猜到的一些,“不方便说?难道是刚刚浴室里碰到的那两个人?”
“还是说是那个什么叫池烨焱的?”
沈初安惊了一下,刷一下抬起头。
看他那个样子,司南洲就知道自己是已经猜对了。
其实连猜都不用猜,这个学校也就只有那群人那么嚣张了。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别人被欺负,甚至在看到有人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司南洲都能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可今天这个闲事他还是管了。
司南洲做事一向随心,像他这些冷血无情的人,别人的生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看到沈初安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他居然会产生名为心软的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是恻隐之心,还是见色起意。
也可能是他独来独往惯了,有点无聊偷了,顺手救一个长得漂亮的小男生,感觉也就没那么无聊了。
看着少年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司南洲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
那群人……
他直接起身,从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盒软膏扔给他,“先把这个涂上。”
“谢谢。”沈初安愣了愣,伸手接过软膏。
刚要拧开,司南洲又从他手上拿走了软膏,“算了,你涂也不方便,还是我来帮你涂吧。”
沈初安:“……”
拧开软膏,司南洲皱眉闻了一下,怎么有点难闻?
又看了看生产日期,确认没有过期,这才往手上挤了一点,“先把衣服也脱了。”
沈初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见他半天没动,司南洲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抬起头来看他。
只见少年呆愣愣的看了他一眼,脸颊两侧有些泛粉,“还,还要脱衣服啊……”
“……可以不脱吗?”
沈初安咬着嘴唇,脚趾不自觉地蜷在一起。
感觉有点羞耻。
怎么跟个呆瓜一样?看起来傻傻的。
怪不得会被那群人欺负。
就他这幅蔫了吧唧的样子,人家不欺负他欺负谁?
司南洲简直都服了他了,“你现在身上都是伤口,不脱衣服怎么擦?”
看着少年略显呆滞的眼神,司南洲目光不自觉地下移,顺着他的衣襟上的领口,自然而然看到了隐于胸口的半截青色掐痕。
那群人真是……
司南洲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脱了,我给你擦药。”
说着,他又把少年捂在身上的被子直接掀开,沈初安一个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这么明晃晃的暴露在白炽灯下。
因为刚洗完澡,现在腿上只穿了一件刚过膝的蓝色短裤,膝盖以下,光是司南洲看见的,就有大大小小五处青痕,尤其是膝盖的周围,红的紫的全是磕磕碰碰的痕迹。
小腿上就有这么多掐痕了,更别提大腿上了,肯定比小腿更甚。
看着这些青紫色的痕迹,司南洲一直拧着眉,很明显,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还有裤子也脱了吧。”
沈初安:“……”
最后,男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改口了,“算了,今晚有点冷,容易感冒,就不用脱衣服了,你把衣服掀开就行了,我来帮你涂药。”
“好哦。”
沈初安这才松了口气。
不脱衣服就好。沈初安明明知道司南洲是好心帮自己擦药,可他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可能是因为下午池烨焱的那句“脱”让他产生了应激反应,现在一听脱衣服就害怕。
沈初安鼓了鼓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乖乖把衣服掀开。
白皙细腻的皮肤上,除了几处青青紫紫的掐痕以外,其他地方白的简直有些晃眼,尤其是少年那略显圆润的肩膀,以及手肘的关节部位,微微透着点粉意。
司南洲拿着药膏,半天没有动作。
平日里向来是冷静克制独来独往的司南洲,此刻变的简直有些不像他了,灼热的目光打在少年的身上,令人难以忽略。
见司南洲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胸前的那两处,沈初安顿时觉得有些羞耻,耳根子都红了,这才想起来捂住那两个点。
因为羞耻,尾音不自觉地拉长,“你能不能别看了……”
连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已经从一开始的惶恐无措变成了现在软绵绵的撒娇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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