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史可法双颊泛红,拱手道:“只是个人的一些浅薄见解,学生惭愧。”
“宪之不必谦虚,汝思虑周详,但老朽的见解却有所不同,”钱谦益目光闪动,眼底似有暗流涌动,开口道:“福王绝不可立!”
听到钱谦益如此坚定的口气,史可法有些不明所以,他疑惑道:“恕学生愚钝,请牧斋先生明示应立何人?”
“依老朽看,立贤不立长,我们应该拥立潞王!”钱谦益在“我们”二字上咬字重读,大有深意的盯着史可法。
没听出钱谦益话中之意的史可法反驳道:
“先生此言,学生不敢苟同,我神宗皇帝在位四十八年,德泽犹系人心,岂可舍其孙而立其侄?更何况学生担忧,应立者不立,则诸王皆可立!若是我们拥立潞王,万一武昌左良玉挟立楚王,福建郑芝龙挟立益王,各挟天子以令诸侯,谁能禁之?”
见钱谦益沉默不言,史可法又继续追问道:“且潞王既立,又将置福王于何地?是死之焉?亦或是幽禁之焉?先生此举又将大动天下刀兵是也,学生认为不可!”
沉默片刻,钱谦益长叹一口气道:“宪之,你说的都对,不过……”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你可知福王的祖母是谁?”
“是当年的郑贵妃啊!那有……”史可法脱口而出,猛然间他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面色惨白。
“昔日神宗皇帝宠爱郑贵妃,当年围绕储君的争夺,妖书案,梃击案,移宫案等国本之争,闹得朝野上下鸡犬不宁,皆与郑贵妃有关。自古皆是:太子立嫡,无嫡立长,也正由于我东林诸多正人君子,据理力争,与神宗皇帝相持长达十五年,才使神宗皇帝和郑贵妃想要立福王朱常洵,也就是现在福王朱由崧的父亲为太子之图谋化为泡影!”
钱谦益神色由激昂逐渐转为口气低沉,他低头喝了一口茶之后,继续说道:“若是……若是由现任福王朱由崧殿下入主大内,万一,万一他旧事重提,为其父翻案,我等东林诸君子将永无翻身之日,这官也算是当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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