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急功近利,欲速战速决。”李纲沉吟道,手指也在地图上划过,“斡离不(完颜宗望)在汴京惨败的消息,未必能如此快传到河东粘罕耳中。粘罕素与斡离不争功,久攻太原不下,损兵折将,必然焦躁。此刻发动总攻,或许是想在东路军消息传来前,强行拿下太原,以显其能,挽回颜面。”
种师中点头表示赞同:“粘罕此人,我略有耳闻,性情暴躁,刚愎自用。太原久攻不下,已让他颜面扫地。加上西路军粮草补给困难,拖延日久,军心必乱。他选择总攻,既是发泄怒火,也是一场赌博,想用最短时间解决战斗。”
折可求补充道:“官家,以末将对女真人的了解,他们一旦陷入困境或感到威胁,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凶悍。粘罕此举,虽是孤注一掷,但其麾下女真铁骑战力仍在,太原……确实危矣!”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太原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整个黄河以北防线的稳定,甚至影响到关中和京畿的安全。救,是必须救的。但怎么救?
汴京自身元气大伤,新败的金军东路军虽退,但并未完全肃清,黄河沿岸仍有其残部流窜。韩世忠、种师中、折可求带来的勤王军也是疲惫之师,急需休整和补充。从汴京到太原,千里迢迢,道路艰难,大规模的直接军事救援,短期内根本无法实现。
“官家!”韩世忠再次站出,目光坚定,“末将愿再请战!无需大军,只需拨付末将本部五千精骑,末将效仿当年李广利袭远方故事,星夜兼程,直插河东!纵不能解围,亦可袭扰粘罕侧翼,令其不敢全力攻城!”
“韩卿忠勇可嘉,然不可!”赵桓断然拒绝,“姚古将军前车之鉴不远,强行突破金军封锁线,风险太大!粘罕既然敢总攻,必然在太原外围布下重兵。你五千骑兵虽锐,一旦陷入重围,便是死地!朕不能再让大宋损失一员如你这般的良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沉稳而充满力量:“太原,朕绝不会放弃!王禀、张孝纯,以及太原数万军民的忠勇,朕绝不会辜负!但救,也要讲究方法!”
赵桓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太原周边的几个州府上:“粘罕倾巢而出猛攻太原,其后方必然空虚!其漫长的补给线,更是其致命弱点!他以为自己能速战速决,朕偏不让他如愿!”
“传朕旨意!”他转身看向张望,“立刻拟旨!以最快的速度,昭告天下,尤其是河东、河北各路军民!就说朕已亲率京营主力,并汇合韩世忠、种师中、折可求诸路大军,不日即将大举北上,收复失地,直捣粘罕老巢!凡斩获金贼首级、焚毁其粮草、响应朝廷号召者,皆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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