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桢记

第47章 凡宫殿、城垣、兵器,咸经度之(2/2)

谢渊的掌心骤然收紧,镇纸寒梅纹硌得生疼。他想起父亲血书中的叮嘱:\"若见藩王砖模,必是贪腐铁证。\"此刻面对鎏金物件,终于明白二十年前的查案为何戛然而止——当藩王特权成为贪腐的保护伞,证据便成了悬在清官头上的利剑。

\"侍郎大人可知,\"谢渊展开《匠人花名册》,\"萧氏官窑三千匠人,十不存一,\"他的手指划过\"病故\"名单,\"他们的工食银,都成了砖模的鎏金、弩箭的翎羽。\"

片尾

午时初刻,谢渊踏出签押房,袖中证据微微发烫。何文焕的话仍在耳边回荡:\"明日襄王便要进京,谢大人可想好,是否要拿这些'砖纹'去触藩王逆鳞?\"他望着宫墙上的寒梅砖雕,忽然想起父亲在天牢刻下的寒梅——五瓣皆缺,却始终朝着阳光的方向。

更漏声中,周勉老臣的密信送至,附页夹着元兴朝《藩王条例》:\"诸王不得私设窑作,不得与商帮通款。\"谢渊对照密令,发现襄王封地钱庄的汇单日期,恰与砖窑转运弩模的时间吻合——所谓\"亲赐砖模\",不过是藩王监守自盗的遮羞布。

\"大人,玄夜卫在萧氏官窑发现地道,\"书童福生的声音带着兴奋,\"直通襄王封地,地道里堆满带北斗纹的砖模。\"谢渊望着舆图上的地道走向,忽然冷笑:他们以为用鎏金砖模、藩王特权就能掩盖罪行,却不知每一道砂眼、每一个名字,都在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酉时初刻,谢渊在值房写下《砖价疏》,笔尖在\"襄王私军\"四字上停顿三息。他知道,这封奏疏递入朝堂,面对的将不只是工部侍郎的威胁,更是整个藩王势力的反扑。但想起窑主掌心的\"萧\"字、陈大柱胸口的刀疤,终于提笔落下:\"砖价之浮,浮的是匠人血汗;藩王之威,威的是国法纲常。臣宁为碎玉,不为全瓦,必查此事到底。\"

太府寺后堂,何文焕盯着密探送来的《砖价疏》草稿,手指在\"碎玉全瓦\"四字上颤抖。他记得元兴帝临终前的警告:\"藩王掌兵,必乱朝纲。\"却不想,自己竟成了乱纲之人的棋子。案头未销毁的《私军布防图》上,萧氏官窑的地道网与他袖口的北斗纹刺青,形成了最刺目的贪腐印记。

戌时初刻,谢渊独自站在宫门前,月光照在鎏金砖模的拓片上,砂眼排列成寒梅的形状。他忽然明白,父亲当年未竟的寒梅之志,正需要他用这堂前对峙的勇气、这拒不低头的刚劲,在藩王权势的重压下,硬生生闯出一条查案的血路——哪怕千磨万击,哪怕风刀霜剑,也要让匠人骨血凝成的证据,在朝堂之上,绽放出最清亮的光芒。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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