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桢记

第19章 苟余心其端直兮,虽僻远之何伤(1/2)

卷首语

《尚书?大禹谟》云:\"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谢渊既握贪腐铁证,便需在金銮殿上摆开棋盘,让罪证如惊堂木震醒昏聩,使律法似斩马剑劈开阴霾。屈原《九章?涉江》言\"苟余心其端直兮,虽僻远之何伤\",正合此心——当清吏携血泪证据面圣,纵是群小环伺,终能让朗朗乾坤重见天日。

苟余心其端直兮,虽僻远之何伤

永熙二年八月初八,卯时三刻,金銮殿上的铜鹤香炉正吐着龙涎香气,却掩不住殿内凝滞的杀机。谢渊怀抱檀木匣,匣中装着浸透血渍的账册、染毒的珊瑚笔架,以及那支刻着山形纹的越州弩箭,这些物件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带着工地民工的血泪与地牢的潮气。

\"宣谢渊上殿!\"内侍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谢渊抬头,见永熙萧睿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而阶下群僚中,工部主事李大人正用帕子擦拭额角,太府寺卿王崇年则垂眸盯着朝靴上的纹路,袖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越州密约的暗记。

\"陛下,臣有本启奏。\"谢渊行三跪九叩大礼,声音沉稳如松,\"自入工部观政以来,臣查得一系列贪腐弊案,今将证据呈于陛下及列位大人面前。\"他打开檀木匣,首先取出的是被木屑染黄的工食发放记录,\"此乃西华门工地三百民工的口粮账册,可见每月应发米粮被克扣七成,所扣之粮并非损耗,而是被太府寺与越商勾结,夹带走私至越国。\"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李大人踉跄半步,强作镇定道:\"陛下,这必是谢渊伪造证物,臣掌管工部以来,兢兢业业......兢兢业业私刻太府寺印信?\"谢渊冷笑,取出盖着清晰印泥的调令原件,\"八月初五纵火典籍室的调令,正是李大人亲笔所签,而同日酉时,越州弩箭便经西华门地基转运,此处更有《吴越春秋》记载的越军制式弩箭为证。\"他捧起那支泛着冷光的穿云弩,弩身\"越武成元年造\"的刻字在烛火下清晰可见。

王崇年忽然出列,声音发颤:\"陛下,此乃越人栽赃......栽赃?\"谢渊展开从护城河捞出的《越商密约》,朱红印泥盖着王崇年与越王的双印,\"密约中明言'吴都破日,裂土分疆',落款日期正是西华门修缮完工之日,而修缮所需物料折耗、工食克扣之银,累计可充越国三年军饷。\"他指向账册上的朱砂批注,\"这些数字,皆是吴国百姓的血汗,却成了越人攻打我国的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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