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谢渊,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踏入自己的号舍。狭小的空间里,一张简陋的木桌、一条长凳,便是全部家当。桌上摆放着徽墨、竹简,还有父亲临行前赠予的青金石笔。他轻轻* 着笔杆,想起父亲谢承宗的叮嘱:“为官者,当如寒梅,傲霜雪而不折;为文者,当如利剑,刺奸佞而无畏。”
砚台里,墨香四溢,混着窗外飘来的梅香,沁人心脾。谢渊抬眼望向号舍外,远处梅树虬枝伸展,花瓣在雨中轻轻摇曳,恰似他此刻跃动的心绪。低头凝视策论题目“论漕运利弊”,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漕运,这吴国的经济命脉,表面上是连接南北的黄金水道,实则暗流涌动,藏污纳垢。
笔锋落下,竹简上赫然显现“漕舟所载,非独粮米,乃天下百姓生计”。字迹刚劲有力,如寒梅枝干般苍劲挺拔,一笔一划间,尽显风骨。谢渊的思绪回到去年随父亲巡查邗沟的场景:运河之上,浮尸顺流而下;岸边百姓,面黄肌瘦,哭诉着漕吏与奸商的勾结。那些画面,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握笔的手愈发坚定。
随着书写的深入,谢渊的笔势愈发流畅。他引经据典,从伍子胥开凿邗沟的初衷,到如今漕运的乱象,一一剖析。写到动情处,他不假思索地写下“去岁扬州浮尸案”字样。这是一桩被权贵封禁的惨案,数百百姓因漕米被贪,冻饿而死,尸体被抛入运河。案件发生后,相关卷宗被封存,知情者被封口,仿佛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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