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嬴傒轻声说,剑上的血珠滴在胡姬裙角,晕开一朵暗红的花。她望着他眼中的光,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御花园,他抓着萤火虫说\"这是天镜的信使\",如今那些萤火虫早已死去,可他眼中的光却比任何星辰都亮。
\"公子,\"胡姬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在看见胡亥时立刻转为忧虑,\"陛下受惊了...\"
\"皇嫂救朕!\"胡亥抓住胡姬的手,却触到她袖中坚硬的玻璃片——那是嬴傒送的防身暗器。他忽然想起每次赏赐胡姬珍宝,她总会退回金器,独独留下玻璃制品,此刻终于恍然大悟。
嬴傒转身看向赵高的尸体,忽然蹲下身合上对方的眼皮。胡亥惊呼:\"他是逆贼!为何...\"
\"因为他是大秦的中车府令,\"嬴傒扯下赵高的官印,\"罪臣当诛,但死者为尊。\"他将印玺递给胡亥,指腹擦过印面的螭虎钮,\"陛下可记得,始皇帝临终前说过'大秦要二世、三世直至万世'?\"
胡亥点头,喉间发紧。嬴傒的话像一把钝刀,剖开他一直逃避的真相:赵高从未把他当皇帝,不过是个盖章的傀儡。而眼前这个曾被他视为笑柄的皇兄,却在黑暗中织就了一张天镜之网,将所有阴谋都兜住。
\"明日早朝,\"嬴傒取出一卷竹简,正是被掉包的禅位诏书,\"陛下只需念这篇《罪己诏》,余下的事交给臣。\"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狼藉的玻璃碎片,\"从此之后,咸阳宫的每一块砖,都会刻上大秦的律法,而不再是某个人的私产。\"
胡姬看着嬴傒背影,想起昨夜在地道通风口听见的爆炸声。那时她以为他必死无疑,几乎要撞破宫门,如今却能站在他身旁,看着晨光爬上他的眉骨。她摸了* 前的琉璃珠,珠内的\"傒\"字在晨曦中清晰如初,忽然明白,所谓天镜,从来不是虚无的神迹,而是眼前人磨破的手掌,是他藏在疯癫下的千万次算计。
\"公子,\"她轻声说,\"天快亮了。\"
嬴傒转头,看见晨光正透过甘泉宫的窗棂,在胡姬发间织就金纱。他想起实验室爆炸前的最后一刻,自己攥着元素周期表的手稿,如今那些符号都化作了手中的玻璃剑、眼中的荧光雷纹。原来穿越千年的,从来不是运气,而是想要改变的心。
\"是啊,\"他轻声回应,\"天终于要亮了。\"
这一战,嬴傒用玻璃镜的光影撕开了赵高的阴谋,用曼陀罗的毒液终结了权臣的野心。当胡亥在早朝宣读《罪己诏》时,咸阳宫的琉璃瓦上,昨夜的硝烟正被晨露洗去,而嬴傒腰间的玻璃剑,正随着他的步伐轻响,如同大秦王朝新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