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皇兄来了。”胡亥有气无力地开口,“你平日最爱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知如何解这毒?”嬴傒装模作样地凑近药碗,突然伸手打翻碗盏,指着地上的药汁尖叫:“苍耳子!有毒!”
赵高浑身一震,猛地抓住嬴傒的手腕:“你如何得知?”嬴傒傻笑,任由他掐得自己手腕生疼:“昨天......看见乳娘......放......”他故意拖长声音,目光扫过赵高身后的赵成。
赵成脸色大变,扑通跪地:“陛下明鉴!此事与奴才无关!”赵高转头看向他,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怀疑:“赵成,你负责膳房防卫,为何会有苍耳子混入?”
“这......”赵成冷汗直冒,偷瞄了一眼嬴傒,却发现后者正对着自己傻笑,嘴角沾着不知从哪弄来的草屑。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膳房外,嬴傒撒向自己的苍耳子,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原来这疯子早就布好了局!
胡亥不耐烦地挥挥手:“先将乳娘斩了,再查其他。”赵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嬴傒见状,知道时机已到,突然“癫症发作”,抓起案几上的《赋税账本》往怀里塞,转身就跑。
“抓住他!”赵高怒吼。武士们立刻追出,却见嬴傒在长廊上左躲右闪,竟比平时灵活许多。他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跑,不时用苍耳子撒向追兵,等到了偏僻处,早已将账本藏进了预先挖好的墙洞里。
回到嬴府,嬴傒小心翼翼地取出账本,借着手电筒(自制的荧光玻璃罐)的光芒翻阅。账本上密密麻麻记着赵高收受贿赂的记录,其中一页用朱砂圈着“蒙氏旧部”,旁边写着“斩草除根”四字。
“证据......”他低声呢喃,指尖划过“斩草除根”四字,“赵高啊赵高,你做梦也想不到,这账本会成为你的催命符。”他取出柠檬汁,在绢布上写下密信,内容是赵高与匈奴单于的密约片段,这是他从账本中发现的惊天秘密。
“陈朔!”他轻声呼唤。陈朔从暗处走出,身上带着夜露的湿气:“公子,风营已查明,赵高的义子赵成昨晚秘密会见匈奴使者。”嬴傒点头,将密信递给他:“用信鸽传给张良,让他将消息散布出去,就说......是赵高的乳娘临终前泄露的。”
陈朔接过信,目光落在嬴傒手腕上的淤青:“公子受伤了?”嬴傒摇头:“小伤而已。真正的伤,该让赵高尝尝了。”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听说他昨晚起就看不清东西了,连奏折都要赵成念给他听。”
“这是好事。”陈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赵高越依赖赵成,他们之间的裂痕就越大。我们只需静待时机,就能坐收渔利。”
嬴傒望向窗外的夜空,想起大纲中提到的“咸阳内斗”,嘴角不禁上扬。他知道,真正的大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握住了最关键的筹码。
“去告诉胡姬,”他低声道,“让她准备好下一步的‘仙皂’,这次......要加些特别的料。”陈朔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嬴傒摸出藏在袖中的苍耳子,对着月光微微一笑——这小小的草籽,竟成了撬动大秦权柄的支点。
“夜盲症只是开始,”他轻声说,“接下来,该让赵高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