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莞见她心虚又?胆小的模样?,不觉乐了,道:“她欲调你去做江南东路安抚使,你这胆子,可不行。”
“别?说我,先说说你自己?,明哲保身,可晓得?。你既然出入自由,不如出宫而去,免得?被人诟病。”周暨故作成熟,说出来的话也很有道理。
元莞笑道:“怎地感觉你去赈灾一趟,长大不少。”
“成亲就会?长大的,你也早些成亲。”周暨眯眼一笑,极为得?意。
元莞不明:“这话谁同你说的?”
“苏英,她说的。”周暨笑了笑。
元莞恍惚明白什么,以前提及苏英,周暨都是一筹莫展之色,如今竟有笑颜,可见二人进展不错,道:“成家立业,自然是大人,你且先回府,做些准备。”
“嗯,晓得?。你离陛下远些,我瞧着周遭都不是什么好人。”周暨忐忑地说一句,才不舍与元莞分别?。
元莞笑意直不起腰,出门一趟,就成熟不少,或许去了外间历练,对她当?真会?有好处。
东风乍起,台阶上?的人一袭绿裳,眉眼弯作一团,笑意绵绵,似偷笑似坏笑,散去那份成熟与稳重,乐得?如同孩子。元乔站于窗下,望着久久不语,好似很久没有见到?她这般笑了。
这些时日以来,元莞确实比为帝时更为沉着冷静,处事不变。
元莞回来后?,并未说起外间的事,元乔也没有再问,相处如旧。
翌日魏律询问考核一事,在殿内待了半日,元莞在侧也听了许久,等他走后?,才看到?考核的文书,细细去看,朝堂上?的人发生不少变化了。
多了很多陌生的名字,元乔知?她不解,顺势解释:“朝堂上?换了些人,总要些新人。”
新人与老臣不同,他们年?轻,思路更为开阔,对朝堂上?的见解也不同,元乔之意是广开言路,听到?更多不同的声音,而并非一味循旧。
魏律苏闻虽说是肱骨之臣,思想不如新人多变,元乔两年?来暗中扶持不少新人,明年?科举,只怕又?会?新来一批学子。
元乔的心计沉,元莞早就见识过,虽说小事做的不好,在朝政之上?,也是清明之主。
看过考核之后?,她也没有再问,将文书放下,道:“你这般大刀阔斧,就不怕苏闻魏律两党心中不平?”
“眼下新臣势弱,不会?引起他们的察觉,且他们不会?知?晓是我所为,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们自然就会?发现,只是为时已晚,且他们都并非孤身一人,身后?有家族、有党羽,不会?就此放弃高位。”
“届时新旧之争,是你乐见的?”元莞问道,新旧之争,在于皇帝把持朝政了,不会?出现老臣一味敛权,而新臣亦会?从中起到?追进的作用。
两相平衡,皇帝手中的权力就会?推向鼎峰,她不得?不服气,元乔此举,利用人对权势的追逐,达到?皇权至高。
她为帝时,几乎受到?制衡,苏魏二人作为权臣,虽说没有谋逆之心,可是皇帝势弱,无法发布自己?的诏令,到?了元乔这里,都会?慢慢在改变。
元乔不知?她所想,则徐徐道:“平衡之策罢了,眼前苏魏二人势大,虽说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不难保证日后?不会?出差错。”
确实,日后?的事情是看不到?的,早做准备罢了。
元莞不说话了,而元乔继续言道:“大宋无战事,边境尚可安稳,养兵一事就存在懈怠之意,而京内的兵至关重要。”
当?年?先帝去后?,将殿前司给了刘家,而侍卫司被元乔掌控,皇城司则是各项势力繁杂,多年?来也是平衡。废帝之后?,这个平衡就打破了,禁军三司都在元乔手中。
回到?新帝时期的局势了。
宫城外的兵马就不受元乔控制。元莞明白过来,“你想要回宫外的兵?”
“嗯,有此意。”元乔没有否认,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只是进展不大。
元莞不傻,临安城内的兵若尽归皇帝,元乔的帝位就无法撼动了。她当?日里只一殿前司,无法与坚持废帝的元乔抗衡,同样?,宫城外不宁,元乔的身世也有瑕疵,依旧有危险。
缄默下来,元莞凝视元乔:“你摄政七年?,为帝两年?,近十年?的时间,你可有所获?”
“并无所获。”元乔坦诚道,之前摄政,她不可过于揽权,就未曾出手,为帝后?她忙于平衡各方势力,难以抽出空闲的时间。
多年?无战,大宋处于病弱而经济繁荣之兆,兵在于文臣眼中,就没有那么重要,相反武将低于文臣一等,此时出声养兵,只怕会?遭到?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