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出外走走,不然会很憋屈。
皇帝领着落霞去园子里走走,落霞口?中的?花开了,并非是园子里长大,而是从?暖房里搬出来?的?,温室里养大的?花,受不得风。
落霞紧紧跟着皇帝,园子里的?景色与冬日里无甚诧异,刚开年,还?是寒气渗人,落霞拢了拢衣裳,见皇帝缓步走着,让人去取了披风来?。
园子里寒风阵阵,元莞走过一?通就醒神了,元乔对她好,对有血缘的?豫王肯定更加好,碍于藩王制度,才不敢过于亲近。
她丧气,择一?处亭子坐下,眺望假山,嶙峋不平的?假山让人望而生?叹。屏退宫人内侍后,她一?人爬上假山,坐在最高?处,望着更远之地。
本非大事,被?元乔这么一?威胁,心中积郁一?股气,恨不得现在就赐死那名家?臣,再令人去将豫王抓回临安城处置,她倒想看看元乔是何反应。
袒护过甚,必会遭御史弹劾,到?时元乔左右为难……她又于心不忍。
风过,撩动裙摆,她以手按住,撑着下颚,坐在高?处,受着冷风,思绪就清楚了很多。
显而易见,豫王是元乔的?软肋,她可在此上筹谋一?番,到?时令元乔妥协,让她手中的?权势更大些。
浮云辽阔,碧色云天下,极淡的?草木气息涌来?,心思开阔后,也不再那么生?气。元乔先威胁她的?,那就不能怨怪她做事绝情了。
在假山上坐到?午时,将事情理通后,皇帝神清气爽地从?假山上下来?,吹得浑身发冷,也浑然不在意。
苏闻举荐的?是翰林学士杜宿,科举出身,先帝年间的?三甲。翰林院在先帝去后,就成了虚设,入职的?都是文士,才学极好。
皇帝听?闻过此人,翰林院学士负责起草朝堂的?制诰、赦敕,学识是极其好的?。
奏疏就摆在案头上,苏闻私下举荐,而不当着朝臣的?面上,可见是有私心的?,元莞想到?此,心思就开始动摇了,她将苏闻的?奏疏压了下来?。
等议到?此事之际,再作?定论。
接下来?几?日里,元莞都不与元乔说话,也不说放人,也不以此作?威胁,就像没有发生?此事一?样,元乔也被?她模棱两?可的?态度糊弄住了。
皇帝正在气头上,此时去要人,想必也不会有结果,她等上几?日,算着小皇帝气该消了再去。
元乔等了三日,十一?这日去找皇帝。
皇帝在殿内玩傀儡,攥着手柄,傀儡就跟着舞动,右手依旧不太灵活,以致于傀儡舞动的?姿势不对,瞧着有些别捏。
元乔入殿好,她也没有抬眼,吩咐人赐座看茶,晾着元乔一?人坐着。
殿内仅此二人,元乔不好出声,就这么静静看着。皇帝动作?生?疏,傀儡就不太听?话,东倒西歪的?,就像喝醉酒一?般,她笑了笑。
等过两?盏茶时间,皇帝自己玩累了,揉着手腕,她才出声:“陛下可曾想好了?”
“想什么?”元莞不解,看着元乔也甚为迷惘,手腕处一?阵酸疼,本置于案上,后悄悄挪回袖口?内,底气略足,不愿被?元乔看弱。
掩耳盗铃的?举止,元乔岂会不知,她耐着性子道:“陛下想好要什么了?”
“没有。”元莞确实没有想好要什么。
元乔也跟着沉默下来?,她不会大咧咧地开出条件,等皇帝主动说出,皇帝最想要的?大概是皇城司了,毕竟皇城司内的?情报是最完善的?。
比起侍卫司,皇城司的?作?用最大。
两?人都在等对方开口?,元乔耐心极好,不与皇帝计较,再次出声:“陛下的?机会不多,您好好想想。”
元莞冷哼一?声,不喜欢她这么生?疏的?语气,反感道:“你不用威胁朕。”
“臣没有威胁陛下,只是事实罢了。”元乔道。
“没有威胁?几?日前你还?威胁朕,莫要忘了。”元莞又被?拱起一?团怒火,左手死死捏着傀儡,眼里的?恨意显而易见。
元乔反省道:“臣失言,望陛下见谅。”
元莞不罢休:“朕不见谅,朕就是生?气。”
“陛下要如何?”元乔头疼,皇帝有些无理取闹,揪着她的?错处不放也就罢了,偏偏不肯松口?,非等着她开口?不成?
她实在无奈,试探道:“皇城司?”
皇帝摇首:“朕不要。”
元乔有些拿不准了,凝视皇帝恼恨的?神色,被?她看得不适,斟酌道:“那陛下想要什么?”
“朕要、朕要……”元莞说不出口?了,元乔门户大开,让她去索取,她几?乎动摇了。可想起威胁的?话就生?气,张口?道:“你若接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