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去哪里??”太后陡然吃惊,望向榻上深思?的人,五官狰狞,推开宫人,直视她:“刘钦被苏闻带走了。”
“苏闻?”元莞同?样露出惊讶的神色,回过神来?,不由嗤笑:“昨日太后还同?苏相密谈多时,今日他怎地就倒戈相向了,还是说这本就是太后的意思??”
“我……”太后被她说得语塞,竟寻不出道?理来?反驳,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匆忙回慈安殿,召来?人询问?。
元莞则大松一口气,元乔此举出乎意料,明?知苏闻不稳,却还令他行事,胸襟与气魄都是常人不能比的。
到了这个时刻,她庆幸自?己选择的是元乔。
太后匆忙离开后,孤鹜才敢入殿,将枢密院内的事一一说清楚,又赞道?:“大长公主?今日此举,真是令臣始料未及。”
“她是信任苏闻不行悖逆之举,两人多年朝臣,都知对方性子。且这样一来?,苏闻就与太后站在了对立面,昨日那番密谈就不抵用了。”元莞道?。
孤鹜也跟着?一笑,“陛下的路走对了。”
元莞目露惘然,同?孤鹜道?:“并非是朕选对了,而是大长公主?与太后不同?。”太后是真心想要权势,凌驾于皇帝之上,而元乔不同?,她看似霸道?,实则并没有太大的野心。
皇帝对元乔深信不疑,出乎孤鹜意料,他担忧道?:“陛下对大长公主?是否太过信任了?”
元莞侧眸,眼中闪过笑意,见孤鹜担忧,就道?:“你若站在大长公主?的对面,可是寝食难安?”
孤鹜点头,从前与大长公主?并未深交,经过此事后,顿觉她的城府深不可测。
“既然如此,为何要同?她做敌人,不如信任她,让她放松警惕。”元莞觉得心里?的压抑少了很多,接下来?就需看苏闻的做法了。
苏闻若正,殿前司就要易主?了。
想到殿前司,元莞又是一惊,与孤鹜商议:“刘钦在劫难逃,你盯着?殿前司。”
孤鹜揖礼道?:“臣明?白,殿前司太后会拱手让人吗?”
“不让也得让,她不给我,就给了元乔,她会更加不甘心的。”元莞道?。她与太后斗了这么多年,知晓她底细,也知晓她对元乔的恨意,就算失去刘钦,也不会便宜元乔。
既然如此,她何不将殿前司夺来?,巩固他的权势。
孤鹜明?白过来?,颔首领命:“臣这就去办。”
刘钦一离开,殿前司就处于混乱中,群龙无首,不知怎地,有人传言刘钦有弑君之罪,使得更加慌乱了。
太后使人去安抚,去了几?次也是无效。苏闻带走刘钦后,就秘密审问?,任何人都见不得,太后也甚是无奈。
几?日间,又损几?人。
元乔每日都会去垂拱殿照顾皇帝,元莞乐得自?在,不必去面对太后的嘲讽,不过太后顾及刘氏处境,走得甚是艰难,想必也不会来?寻她。
元乔甚是坦率,将奏疏都搬来?垂拱殿看,元莞的伤在手臂上,休养几?日后,也能下地走动,见到群臣的奏疏后,都会看一眼。
她固来?记性好,看过就不会忘,元乔不拘束她,甚至问?她有不懂之处,若不懂,还会给她解释一番。
朝中之事,她知晓不多,早些年跟在先帝身后,隐隐听?到些许,但看过奏疏上的批注,她感知元乔的处事方式与先帝不同?。
先帝仁而睿智,行事多缓和,元乔不同?,不仅肉眼可见的霸道?,就连字里?行间也是如此。
元莞感叹,秉承先帝旨意行事,风格竟差了这么多。作为皇帝,她不喜欢这样的朝臣,但作为朝臣,对这样的摄政大臣,也会心存恐惧,不敢心生悖逆。
元乔的心机,深不可测,太后必然是比不过的。
相处几?日,元乔对殿前司并没有太多的想法,甚至提都不提,好似殿前司指挥使没有犯错,依旧在其位。
她沉稳而内敛,元莞焦躁,渐渐地也安静下来?,令孤鹜小心行事。
两人虽处一室,而心思?不同?,元乔不知怎地,变得极有耐心,凡事都会同?元莞解释,润物细无声,元莞心里?的疑惑也淡去了。
觊觎她的心思?,反而加深了,或许那股想法根深蒂固,元乔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只是‘友’字多含义,她想的却是最亲密的友人……她凝视手中一则地方贪污的奏疏,大宋朝臣多科举出身,朝臣也因?此而骄傲,两府宰执都是先帝年间的状元,科举贪污成了最大的贪污案。
可地方的贪污,又与科举有何关系。
她不懂,望向元乔。元乔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粗略扫过一眼,道?:“科举在地方举行会试,中举者才能入京参加科考,一层层往上考。地方名额不多,文采低者贿赂考官,并非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