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望着空荡荡的长街,忽然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清亮,连远处更夫的梆子声都变得缱绻起来。
腕间的紫檀珠串随着动作轻碰,朱砂纹路在月光下流转,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鼻尖,无端让人心头泛起涟漪。
慕容浅刚踏过垂花门,便听见堂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廊下丫鬟们瑟缩着靠墙站成一排,烛火在她们惨白的脸上明明灭灭。
“废物!全都是废物!”
秦氏猩红的指甲狠狠指着管家,赤金镶宝石的护甲擦过对方眉骨,划出一道血痕。
她身上的赤金绣裙沾着茶渍,发髻上的流苏随着剧烈动作晃得人眼晕,“笙儿要是丢了,你们全都去填护城河!”
话音未落,又抓起案上的青瓷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葛氏却扶着雕花门框,脸色白得近乎透明。
她见到慕容浅仿佛见到了救命的稻草,拉住她不住往她身后张望,“浅丫头,你回来了!玉儿、雪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秦氏声音尖利,“就惦记你的两个女儿,笙儿到现在也是不见踪影!”
她几步冲上前,艳丽的妆容因扭曲的表情显得狰狞,“慕容浅!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你们四个人一起出门,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回来?笙儿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雕花木门被猛地撞开,侯爷慕容延大步踏入堂内,玄色锦袍下摆沾满泥污。
他面沉似水,剑眉拧成深壑,眼底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怒意。
“老爷!” 秦氏踉跄着扑上前,艳丽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找到笙儿她们了吗?”
“从公主府到侯府,沿途都寻遍了!没找到人!” 侯爷一记重掌拍在檀木桌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烛泪顺着盘龙烛台蜿蜒而下。
“倒是有人在城西桃花巷拾到了玉儿的双鱼玉佩!” 他将染着血的玉佩掷到桌子上,玉佩上拴着一条帕子,上面是鲜血写的两个字:救命。
葛氏猛地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踉跄着扶住身旁的丫鬟,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是……是玉儿的玉佩,是玉儿生辰时, 我亲手给她戴上的。”
秦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慕容浅拾起玉佩,指尖抚过双鱼交缠的纹路,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她攥紧玉佩,抬头望向慕容延:“今日从公主府出来后,我与摄政王同去探视镇北军将领,王爷特意安排王府护卫护送三位妹妹回府,按理说不该出意外!”
秦氏猩红的指甲几乎戳到慕容浅面门,艳丽的妆容因扭曲的表情显得狰狞可怖:“什么叫按理不会出意外?!现在人都找不到了!”
她扯着嗓子尖叫,发髻上的东珠流苏随着剧烈动作疯狂摇晃,“笙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