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生母位份低微,整日沉溺于书画,连早朝都时常称病缺席。
三皇子尚在总角之年,还在太傅跟前咿呀学语。
四皇子天生体弱,药石罔效,连宫宴都极少露面。
唯有太子萧瑾卿,作为中宫皇后嫡出,自幼便被立为储君,身份尊贵,名正言顺。
朝堂上支持太子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 文有内阁首辅力挺正统,武有父亲执掌兵部,再加上皇后在后宫运筹帷幄,看似稳操胜券。
可赵砚洲比谁都清楚,表面的平静下暗藏危机。
摄政王裴子慕看似忠心耿耿辅佐幼主,实则大权在握,军中威望无人能及。
若不是北疆战事吃紧,急需裴子慕挂帅出征,皇后娘娘也绝不会默许他继续摄政。
父亲常说,这皇位之争,就像一盘下到中局的棋,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赵家既已押注在太子身上,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唯有助萧瑾卿顺利登基,才能保家族百年富贵,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马球场上,镇北军将领们簇拥着裴子慕的轮椅,铁甲碰撞声混着粗犷笑声。
"王爷这球打得,比咱们在漠北突袭敌营还痛快!"
"老子进了京城天天被那些公子哥斜眼看,今儿总算扬眉吐气了!"
一个镇北军将领蹲坐在马球场的石阶上,粗布绑腿磨得发白,膝盖处打着层层叠叠的补丁。
他望着远处金吾卫公子们绣着金线的锦袍,啐了口吐沫:"老子在冰天雪地里啃硬窝头的时候,这帮龟孙子正搂着歌姬喝花酒!"
话音未落,另一个人便扯着嗓子大笑起来,伤疤狰狞的脸上满是不屑,"上次见个金贵公子,连马都不敢骑,还敢嘲笑咱们是泥腿子!"
先锋官擦了擦腰间的短刀,那刀身缺了好几个口子,是他从敌将手里夺来的战利品。
"进了京城才知道,原来靴子能镶宝石,喝茶要用镶金边的杯子。" 他嗤笑着摇头,想起前日被王府管家嫌弃身上的血腥味,眼底燃起怒火,"老子这一身血,可比他们那些金玉其外的玩意儿干净多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铁甲碰撞声混着粗粝的咒骂。
有人摸着脸上被箭簇划开的伤疤,恨恨道:"那些王孙贵胄,见着咱们就捂鼻子,好像老子身上的血腥味是什么腌臜东西!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老子们在边关拼命,他们能在京城风花雪月?"
副将拍了拍腰间的酒囊,浑浊的眼神里满是轻蔑:"瞧他们弱不禁风的样子,上了战场怕是尿裤子。还敢瞧不起咱们?等哪天开战了,让他们也尝尝啃树皮、喝雪水的滋味!"
众人哄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在边塞磨砺出的野性,也藏着对这些养尊处优的贵胄们的不屑。
声音传到世家公子们这边,可不干了。
本朝金吾卫多由世家公子担任,他们出身显贵,自小养尊处优。
平日里,这些青年身着精美的银甲,甲胄上的纹饰皆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缀着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腰间配着的绣春刀,刀鞘镶金,吞口处雕刻着威严的兽首,彰显着身份的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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