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住口的该是你!” 慕容浅猛然回头,眼中闪着怒火,“你身为侯府之主,不思光耀门楣,却只顾一己私欲,置妻儿于不顾。你这般德行,何德何能继承家业?列祖列宗在上,你们当真要看着这样的人,继续执掌侯府吗?”
话音刚落,祠堂内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吱呀声。
供桌开始剧烈震颤,香灰如烟尘般腾起。
“哐当” 一声,最上方的太祖牌位轰然倒地,紧接着,其余牌位如骨牌般接连坠落,在青砖上摔得粉碎。
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 ,瓦片如雨点般坠落。
慕容浅本能地扑向兄长,将他护在身后。
一道金光突然从碎裂的牌位中迸发,将兄妹二人笼罩其中。
等尘埃落定,祠堂的梁柱已轰然倒塌,唯有他们站立的地方完好无损。
侯府众人呆若木鸡,秦氏瘫坐在地,而慕容延面色惨白,死死抓着残垣断壁,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尘埃尚未落定,老夫人颤巍巍的身影就被两个丫鬟架着冲了进来。
她望着满地碎裂的牌位,绣着金线的抹额滑落在鬓边,突然 “哇” 地一声嚎啕大哭:“祖宗显灵了!这是祖宗在罚咱们慕容家啊!”
说着便扑到残损的供桌前,重重地磕着头,白发随着动作凌乱地散开,“都是老身管教无方,求祖宗息怒!息怒啊!”
慕容延面如死灰,踉跄着踢开脚边的牌位残片,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去!把家法……把家法给我拿来!”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慕容浅身上,仿佛要将眼前这个胆敢忤逆的女儿千刀万剐。
“你敢。” 慕容浅缓缓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今日祖宗示警,若你还要一意孤行,便是与列祖列宗为敌。”
她的声音不高,却在死寂的祠堂里激起阵阵回响。
老夫人连滚带爬地扑到慕容延脚边,枯瘦的手死死攥住他的锦袍:“不能再闹了!难道真要把侯府折腾得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她涕泪横流,皱纹堆垒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沟壑,“你看看这满地狼藉……这是老天爷给咱们的警告啊!”
慕容延的手悬在半空,青筋暴起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望着老夫人花白的头发,又瞥了眼神色镇定的慕容浅,胸中翻涌的怒火突然化作一阵无力感。
远处传来秦氏压抑的啜泣声,混着老夫人的哭喊,在摇摇欲坠的祠堂里交织成一曲诡异的哀歌。
最终,他狠狠甩开老夫人的手,甩袖而去。
残垣间扬起的尘土裹着香灰,在暮色里织成朦胧的纱。
慕容烨盯着满地碎裂的牌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环。
当最后一片青瓦从梁柱上坠落,他紧绷的脊背突然松弛下来,嘴角竟扯出一丝笑意 —— 那笑容苍白又扭曲,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这腐朽的侯府。。。” 他的声音混着咳嗽,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寒鸦,“早就该推倒重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