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卯时晨起习女红,未时学音律,戌时背《内则》,连赏花游园都要按着规矩步步慢行。
“女子本就该安于内宅!” 窦娇娇突然出声反驳,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礼记》有云‘男女有别,男不言内,女不言外’,若都如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成何体统?” 她刻意抬高下巴,却不敢直视慕容浅眼底的星光,生怕那光芒照见自己心底隐秘的渴望。
她曾无数次对着宫墙之外的流云发呆,幻想能像话本里的侠女般纵马江湖。
韩国夫人的女儿捏着团扇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自小母亲便告诉她,名门闺秀的一生早已写好。
十六岁议亲,十八岁出阁,生儿育女,操持中馈,将家族荣耀延续下去。
此刻慕容浅的话却像把利刃,剖开了这看似华贵的锦缎,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真相。
“我们生来便肩负家族兴衰,岂能任性妄为?” 她强作镇定,声音却透着虚张声势的生硬,“你以为行走万里河山是潇洒,不过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痴人说梦!”
满堂贵女中,有人悄悄将袖中藏了三年的《徐霞客游记》又往里塞了塞 —— 那是兄长从江南带回的* ,她每次翻看都要躲在阁楼最深处,看完后又愧疚得整夜难眠。
有人想起及笄那年,父亲指着婚书说 “这都是为你好” 时,自己心里涌起的那股绝望。
可此刻,她们只能用更激烈的言辞维护着既定的一切,因为一旦承认慕容浅说得对,便意味着否定自己过去十几年的人生。
“你不过是被道观养大的野丫头,不知规矩为何物!” 不知谁喊出这句话,引发一片附和。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高,仿佛这样就能盖过心底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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