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树足有两丈高,枝干虬结如游龙,枝头的花苞却柔腻似少女脸颊。
此刻正是盛花期,千万朵海棠压枝低,粉白花瓣边缘泛着胭脂色,像是哪位美人儿咬过的唇痕,中间鹅黄色的花蕊攒成小球,在阳光下透着蜜蜡般的光泽。
春风拂过,花瓣簌簌落如雪,地上早铺了半寸厚的花毯,连空气中都浮动着细碎的花影。
宴会设在东西跨院,中间以月洞门相连,门上悬着“静花照水”的匾额,是老夫人特意请翰林学士题写的。
外院为男客设了流觞曲水宴,青石板上凿出蜿蜒的水渠,渠中漂着雕漆酒船,船上摆着琥珀杯和水晶碟,盛着荔枝膏、玫瑰酥等点心。
数棵海棠树沿水渠而立,每棵树下都立着青铜花架,架上摆着精致的博古小品。
有的是前朝官窑瓷瓶,有的是西域进贡的玛瑙摆件,最显眼的是中央那尊三尺高的珐琅彩海棠花缸,缸中养着正在吐泡的金鳞鱼,摇头摆尾好不可爱。
内院则是女客的天地,以竹篱笆隔成数个花坞,每个花坞里都摆着湘妃竹榻和紫檀圆桌,桌上铺着绣着海棠的桌围。
正中央的主花坞里,摆着用新鲜海棠花扎成的花门,花门两侧各立着一面一丈二的缂丝屏风,屏面上用金线绣着「海棠春睡图」,画中美人的裙摆处还缀着真正的海棠花瓣,微风过时簌簌作响。
女客们三三两两坐在花坞里,有的在评点花品,有的在簪花斗草,鬓边衣上都沾着花瓣,远远看去像是从花堆里长出来的仙子。
葛氏亲自领着慕容玉和慕容雪在主花坞招呼,那里主要坐的是几家身份贵重的公门侯府夫人,其中又以英国公夫人最为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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