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琛没有收回手,青莞自己都说了,不到毒发就诊不出来。
果然,青莞什么都没诊出来,悻悻地松开手。裴琛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问道:“你不想解吗?”
“不想,我对医术没有太多的追求,能让我行走江湖就成了。”青莞摆摆手,“去解这个做什么,贱不贱啊。”
“你会解以后,大周内有人找你解毒,你就是仅此一家,诊金可以涨很多。”裴琛循循善诱道。
青莞不上当,眉头微皱,摆摆手拒绝,拎着自己的药箱走了,不和傻子说话,再说下去,自己就成救济万民的大善人了。
裴琛失望,呆坐良久,毒三娘名声大,医术精湛,连她都没办法可见此事棘手的程度。
溧阳晚上才回屋,从宫里回来的,婢女禀报青莞姑娘来过,走后驸马就坐到现在,不肯说话。溧阳很累,尤其是一夜未眠,又在宫里与群臣对峙,身心疲惫。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脚走进屋,“你吃过饭了吗?”
“没有,等你。”裴琛抬首,眼前一片黑暗,却感觉到了溧阳的气息,她还是笑了。
溧阳轻笑,在她身边坐下,“你笑什么。”
“听见你的声音就很舒服,就想笑啊。”裴琛唇角弯弯,却很规矩地没有伸手去碰她。裴琛知晓,溧阳生性冷漠,不喜被旁人触碰。她能不碰尽量就不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不快。
溧阳被她的笑容暖到了,也没有那么疲惫,简单将朝堂上的事情说一遍。
清晨的时候,二公主先她一步入宫将事情禀报给陛下,其实就是告状。陛下恼恨,在溧阳的解释下才消气。接着朝堂上言官弹劾裴驸马草菅人命,当街shā • rén。
刑部杀呈上仵作的验尸报告,死者是被摔死的。登时,文官愤怒,武将破口大骂,裴琛若在,只怕一人一口唾沫都会淹死她。
最后林新之辩解裴驸马被死者洒了毒粉,其他人说她为裴驸马辩解,是不实之举。
刑部主事顾照林出殿解释死者死因,在死者的指缝中发现了残留的毒粉,风向立即就变了。仍旧有人说裴琛残暴凶狠,不该下狠手。
三公主怒骂对方:“你娘被人打了,你不还手还认对方做母亲,哎呦,你可真是大善人。裴驸马被人害,出手狠了些,死者也是死有余辜。”
对方涨红着脸解释:“人家才七岁。”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是七岁不假,能比得了天子吗?有心犯罪,不论年岁。裴驸马性命不保,太后都已赐下棺木,你们还囔什么,食君俸禄就让你们睁眼说瞎话的?”三公主语速很快,不留一点余地。
这时顾照林说了一句:“臣去查验过,药粉不会伤及性命,只会毒瞎眼睛。”
三公主气得不行,“你是哪头的,人家都瞎了,你还说人家只是瞎了,没有性命危险。”
顾照林被骂得无奈,林新之淡笑着将人一脚踹出殿,滚出去再说,真是一块没有心的木头。
听到这里,裴琛笑了,“顾大人是不是脑子不大好?”
“古板了些,脸臭了些,除了林新之,也没人和她玩了。”溧阳惋惜。
顾照林被踢走后,情势大好,陛下下令将死者安葬,死者父亲流放三千里。女儿这么小肯定是大人授意,大人死者可免活罪难逃。
散朝后,顾照林又面见陛下,要求再审,一对普通父女不会无故针对驸马,背后必有主谋。
女帝没答应,裴琛毕竟失手打死人了,再审下去,于溧阳名声有碍,故而驳回顾照林的请求。
顾照林也不肯,差点死谏,说什么刑部不能有不明不白的案件,死磕到地。最后溧阳与林新之将这个顽固绑着送回家。
裴琛听得笑弯了腰,心中对女帝的做法也很佩服,当断则断,死磕到底并无益处。人在暗,我在明,压根不知对方何时出手。
溧阳补充一句:“昨日闹事的那几人,我让人盯着了。他们今日去酒楼喝酒,出来后忽然倒地死了,中.毒而亡。查了酒与菜,并没有毒药,想来是提前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无妨,我们日后小心些就是了。”裴琛很坦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做好准备就行了。
再者,她知道自己树敌太多,三两个敌人都不算事情。
婢女们摆饭了,两人对面而坐,白露替裴琛布菜,裴琛用筷子有些不方便,第一回没戳中碗,第二回才戳进去。晚上吃糖醋排骨,听闻是太后发明的菜肴,京城内的小姑娘都很喜欢。
排骨有些滑,夹住后又掉了,啪嗒一声,溧阳心口一颤,皱眉道:“白露,你下去吧。”
白露不知所措,在被公主冷冷睨了一眼后迅速退出去。
屋内仅两人,裴琛的排骨掉了,伸手去摸,溧阳走过去快速握住她不安分的手,“你别动。”
裴琛笑了。
溧阳无耐,让人去了勺子,又将掉落眨桌上的排骨处理,自己给裴琛先盛了碗鸡汤,“喝汤,碗里有四块鸡肉,小心鸡骨头。”
裴琛听话极了,认真喝汤,慢吞吞地吃着鸡肉,嚼着碎骨。
等她吃完,溧阳将排骨放在她的勺子里,排骨很小,一口一个。裴琛轻易地将排骨送进嘴里,溧阳松了口气。
晚饭静默无声,偶尔能听到勺子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
门外守着的白露与白霜时不时偷看一眼,皆是震惊,白露等长大了嘴巴,白霜奇怪道:“你有没有发现殿下好像只有面对主子的时候才没有那么冷。”
“主子是她自己挑中的,自然是要喜欢的。”白露高傲地扬起下巴,幻想着日后温馨的生活,整个人畅快极了,“主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熬出头了。”
婢女们喜得不行,屋内两人平静的吃饭,溧阳时不时地看向裴琛,确认她碗里的吃完了又添一些新菜。
一顿饭吃下来,溧阳已然很疲惫,裴琛喝了一碗消食茶。
两人要休息了。
洞房当天,裴琛不让溧阳上床。
第二天,两人在林家度过。
第三天,也就是今晚,两人都很平静地躺了下来。裴琛睡里面,溧阳躺在外侧,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
溧阳本来很疲惫,可真躺下后,又没有睡意,睁着眼睛看屋顶。
裴琛平躺着,眼睛上蒙着白纱,看不见是醒着还是睡着,横竖都是看不见。溧阳便侧躺着,面相里侧。
谁知,裴琛也侧躺下来,面向外侧。
两人面对面了。溧阳窘迫,“你怎么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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