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ss频繁地咳嗽,也不知道是让这冷空气吹感冒了还是变着法儿提醒我注意身份注意影响注意措辞。
我对他就像是小时候对鞭炮一样,都是又爱又怕,现在迫于其* ,我只有收敛再收敛:“好了,你回家跟你爸爸好好说话,他会理解你的。”
“别跟我提那老顽固,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一点都不懂得职业无贵贱,众生平等的道理。”她的语气又是忧伤又是无奈。
我无语,有个老顽固的父亲总是幸福的,总比没有的好。我突然想起不知何时看过的一个身患绝症的作者的一本书,里面的句子发人深省:忧伤有张矫情的脸,面目可憎。既然选择活着,就要有所承担,那些无谓的情绪,凭什么出席生命的狂欢?
我当初诧异不已,一个在鬼门关徘徊的人,思想反倒比我们这些相比起来像是泡在蜜罐子里的人都要豁达而开通,着实叫我们汗颜。
挂了电话没多久焰火晚会的主持人就掐好时间款款上台,先是照旧一顿猛夸社会主义科学发展观才甘心优雅退场,把时间留给五彩缤纷的烟火。
心心念念惦记着的焰火终于伴随着排箫曲子《anotherdayinparadise》缓缓升上深邃的夜空。因为前些天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沸沸扬扬地已经下够了,所以天气晴朗,夜空里的星子也是目不转睛地眺望着,一点都不在乎被焰火的璀璨衬托得黯然失色。天空是黑到深处反而隐隐现出些墨兰色,像是顶级油画家调色板都无法完成的一个奇迹色彩。
“啊,那是笑脸吧,看到没?”我不知不觉沉浸在焰火创造的视觉盛宴里,声音有些无法无天的尖锐。身后亦是人声鼎沸,所有的人为了这些灿烂呐喊欢呼,又或者只是年终对自己这一年的辛勤与享受的赞叹。
天空的颜色变得变幻莫测,葡萄冻的紫,山楂糕的红,秘色绿,秋香色,日落黄,麦穗金,大海蓝……各种我几乎找不到对应词语的五颜六色渐次呈现在黑丝绒的天幕,像春天公园里竞相开放的鲜花,谁都不愿意甘于人后……
“哇!快看快看,那是新年快乐四个字啊,* oss,你看到没?好神奇啊,好壮观,好绚丽啊!”我一激动就没大没小,抓着他的袖子在他的耳朵边上大呼小叫。没办法,不这样近距离的话,根本就没法交流。
他不过是斜睨了我一眼,表情上的对我的没见过市面的嘲讽十分之明显,可是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离得很近。撇开那些上一辈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我们不过是一对寻常的夫妻,过着最平淡又不平常的日子,体味人生百态,酸甜苦辣……
刚刚为我们腾出座位的男子恭恭敬敬过来,附耳道:“关总,待会儿焰火后半部分还有放孔明灯许愿环节,还请关总和关夫人移驾前来观赏。”
我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去。”他刚刚姗姗退下,* oss又不乐意了,冷言冷语:“凑什么热闹,也不嫌幼稚!”
我煞有介事地解释:“今天是除夕,为明年许下美好愿望叫什么幼稚,我还要许很多个呢,宝宝的,婆婆的,爸爸的……”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到,心里已经悄悄埋下了最重要的愿望种子。
还有半小时就是零点钟声了,我兴奋地扒着关应书一路往河边孔明灯放飞的地点挤了过来,有些小孩子耐不住瞌睡,已然睡了过去,家长害怕冻着了,所以急急往回撤退了,河边已经不复初始的挤攘,容不下一两只脚,但也不会宽敞,基本上两个人不紧紧抓着,转身就找不着踪影了。
孔明灯的制作其实很简单,有已经专门提供的形状完好的简易竹签框架,我们只需要自己将愿望写在浆纸上,再用胶水糊在竹架上,点上底下的灯火即可。我开始以为是有多复杂,还兴冲冲拉着不情不愿的别扭关应书指望待会儿帮我忙,可现在发现,比泡一桶康师傅难不了多少……
我兴高采烈一口气拿了四个,让关应书帮忙拎一下他老大不情愿:“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不以为然:“愿望多实现的几率就大了,你学没学过统计学啊?”
我的字太难看,尤其是毛笔字,几乎是惨不忍睹,跟甲骨文一样让人辩不清楚。鼓起勇气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之后只有认命地用祈求而申请的目光注视着* oss:“要不,我念你写?我知道老公你是十八般武艺三十六项本领样样傍身不离又无一不精的……”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知那句话取悦了喜怒无常的他,他竟然笑着吻了我的额头:“那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后面的一家人里七岁的小破孩大概是目睹了这一幕,依样学样:“爸爸,我是孙悟空,会写毛笔字的,为夫也恭敬不如从命一下吧。”
一群人噗嗤笑得不可开交……
唯独我,脸红得像天际孔明灯里星星的火舌。
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见他写字,当初签契约书的时候我已然见识过他翰动弱飞,落纸如云的飘逸动作。写下的字却极为不对称,是仗势欺人的霸气,一如他的为人,所以古语有云:字如其人,断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一个,就写祝愿小宝宝新年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我只有最俗气的祝福,给我深爱的宝宝。
他抬起头,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他太小,不知道什么叫快乐。”不过说归说,还是原原本本按我说的写了上去。字体均匀,线条流畅,提按顿挫徐急有致。笔墨苍劲清逸,酣畅秀健,确实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不得不一边冒着星星眼一边在心里羡慕嫉妒恨地嘀咕:“简直全能得不是人……”
“第二个,祝愿公公婆婆身体健康,永远幸福。”我发现我太过言辞浅薄,翻来覆去像是炒花饭一样就这么一两句,毫无新意。
他再次抬眼看了看我,估计也是在初步估计出当初我跌停板的语文成绩,然后默默无语地写了下来……
“第三个就是爸爸永远年轻,然后,身体快快好起来……嗯,就这么多了。”
“那你刚才跟霸王似的一下子抢来四个干什么?”他问得平平淡淡,言语里却都是不满,也不知道是看不惯我这样霸占公共财产还是许愿的时候独独漏掉了他。
点火,放飞,这样简单的仪式,在这么特殊的时刻,在这么耀眼的天空,在这么温馨的瞬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