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沈延恩不是做不出来。以他昔年对谢折眉的疼宠深爱,哪怕远在千里也容不下任何人真的辱没她的嫡长女。
婚姻大事,没人绕得过这位沈大将军。没他点头,当今圣上都不敢贸然赐婚。
画面看起来‘母慈女孝’,却是字字如刺钉在谢折枝心头。
眼瞧少女弱不经风的孱弱身骨,她恨得牙痒。
身子骨差成这样还能十年如一日膈应人,愣是教她投鼠忌器不敢动她一根手指。
沈延恩不在家,哪怕是做给外人看,做给暗地里看不见的“眼睛”看,她还得尽职尽责万分小心地替他养女儿。
“再拖延几年就成老姑娘了。你爹常年在外领兵,回来的时候少,你和我置气无妨,坏了名声哪家还敢娶?”谢折枝做梦都想送走这个打不得杀不得的便宜女儿:“婉婉——”
少女眉峰陡然冷厉,音色清淡:“姨母慎言。”
婉婉是谢折眉为女儿起的小名,女子的小名,少一分亲近都不能冒昧开口。
一个死了* 小丫头片子句句指摘她不配,谢折枝一口血闷在喉咙,深深看她两眼,起身欲走,回过头来:“兰家嫡长子,再好不过的夫婿人选,纵是你爹知晓都得赞我一声尽心尽力,这么好的人你不要,清和,日后有得你后悔。”
“谢过姨母好意,清和体弱,便不相送了。”
绣春院随着谢折枝的离开恢复早先安宁,少女轻拢大氅,只觉心底泛上来的凉意惹得心生烦躁。兰家嫡长子人再好,和她有何干系?
她望向那堵墙,浑如凝望人生理想的归宿,唇瓣掀起柔柔软软的笑,恰如三月春天里洁白盛开的梨花,簌簌如雪,低柔含蓄。
这番情态,哪还有和继母唇枪舌战的隐晦锋芒?
“小姐,奴还是扶您回屋等罢。”
沈清和依依不舍移开视线,唇角微勾:“先不回屋,去浴池,昨个送来的衣裙取出来,稍后要穿。”
“喏。”
……
运国,盛京,从最开始门槛被踏破到现在媒人不敢往大将军府跑,仅仅过去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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